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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麦源】Hero(下)

·ooc和bug满天飞,二设自己也圆不了,所以干脆不管了【喂

·完结

·用第一人称视角写肉的下场就是尬值爆炸







我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八个街区外的一家咖啡馆,路上边不断地看着腕表,边再次检查自己的着装,以保证衬衫的领子是翻好的,西装也平整没有褶皱。 


十五分钟后我走进古旧昏黄的,挂满风铃的咖啡馆。 

年老的侍者把我领进最里面的屋子,并照例给我调了一杯加一勺半方糖的冰牛奶。 

“多谢。”我笑着点头。 


法芮尔就守在房门边,女孩正处于青春期,个子每天都在拔高,仅仅一个月不见,她看起来至少长了五厘米,更高挑也更有女孩的柔软了。 

“早上好,姑娘。”我向她眨眼。 

“好了麦克雷,你这套不要拿出来放在我这儿。”她义正言辞地拍拍我的肩,指指房间,“妈妈在里面。” 

我耸耸肩,在她的目光下打开房门。 

然后我看到了安娜.艾玛莉坐,埃及女人坐在木制圆桌旁,正调配一杯散着热气的红茶,她瞧上去总是优雅又漂亮。 

“早安,安娜长官。”我把左手放在胸前,行了个标准的,属于骑士的礼节,接着在正对她的位置落座,“谢天谢地,您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美丽,依然如旧。” 

“没人比你的嘴更甜了。”她笑笑。 

然后她把摆在桌上的文件用指尖推到了我跟前。 

“你要的东西。” 

她说。 

“岛田源氏的档案。” 


“岛田源氏,是怎么样的人。”我收过资料,垂下眼看着桌面,“不是印在纸上的那些刻板又空洞的文字,我是说,您所认识的他是怎么样的,我想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 

“你和他不熟吗?”她挑起眉毛,“可你曾告诉我你找了他整整十四年。” 

“确实说不上熟,只有过两天的相处,可那对我来说那两天比十年甚至二十年更重要。” 

安娜.艾玛莉打量着我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 

“好吧,那么我就告诉你,毕竟我确实跟那个孩子打过交道,也一同作战过。”她尝试在红茶里加入咖啡和牛奶。 

“我记得我们——我,莱茵哈特和杰克把他接出来的那一天,那时日本大概是晚春,花村空荡荡的,只有樱花开满在整个庭院里,那个刚过完成年礼没多久的孩子走出来,可是没有任何人来送他,他也没有带任何东西在身上。”她说,“我问他你知道你接下去要做什么吗,他说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家族把他抵押给了政府,作为一份价格不菲的筹码,也知道即将被改造成人形武器。” 

“可他的眼睛还是很清澈,既不难过,也不喜悦。”安娜靠在天鹅绒的椅背上。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用指腹摩挲纸背。 

“家族真是种很奇怪的东西,我一个埃及人,大概是理解不了的,”她笑了笑,抿了口红茶,“那孩子没有回头,可是我回头了,有个束发的男人站在樱花树下望着我们的背影,我想那就是岛田半藏,我总是猜测他们是不是痛苦的,只是在忍受而已,所有人都为了‘家族’如此,割舍重要的人和事,承受悲伤和屈辱,最后那些付出换来的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后来呢?” 

“也没有什么后来,源氏总是单独行动,被派去干不需要配合的高强度工作,歇下来时更多是被关进沉睡舱里。”她再给自己添了些茶,“那些权高位重,畏惧死亡却畏惧得就像夹着尾巴的老狗的家伙们只把他看作一把锋利的刀,他们甚至还时刻提防着刀背会不会割开自己的手,担忧他是岛田家族的一颗好棋。十三年前开春的时候,黑爪被歼灭了,有人从黑爪老巢里搜出了与岛田有关的信件,于是对岛田家的彻查开始,源氏被停用,可他们又舍不得这把刀,所以把他永久性地关进了沉睡舱里,那些营养液可以让他不会老化。” 


我抬起头,盯着昏黄的灯光,直到眼睛发疼。 


“你要救他吧?你上次是这么说的。”安娜.艾玛莉问我。 

“是的,所以我才向您寻求帮助。” 

“三天后你会站在政府的国旗下,接受那群大腹便便的家伙给你戴上金色的勋章,是吧。” 

“是,那是就像发布会一样的东西。” 

“那块土地下埋藏着巨大的基地,去那儿找源氏吧。”她点点我跟前的文件,“地图和开启实验室门的密码都在这里头了,警卫二十分钟巡查一次,法芮尔会替你暂时拖住他们,莉娜.奥克托多则将在出口等候。” 

我翻阅手上的文件,五分钟后把它合起来。 

“抱歉长官,您说出口,可这上边没有标明出口与脱离的路线。” 

“你需要做的就是把源氏救下来,他会带你离开那儿,相信我,也相信他,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那座地下城堡。” 

我点点头,垂首向安娜.艾玛莉行礼。 

“谢谢您,长官,虽然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但只要您有什么需要,就请通知我一声,我会尽我的全力。” 


*


就在我要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安娜.艾玛莉叫住了我,我回过头看她,她的眼睛在灯光下泛出浅淡的棕褐色。 

“源氏一定会跟你走吗?”她问我。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只是想见见他。” 

“可你将不再是人们敬仰的英雄,杰西,你只是个偷窃,或是妄图偷窃联合国机密的通缉犯。” 

“那您呢?安娜.艾玛莉长官,请问您为什么要帮助我。” 

“我和杰克都曾试图保护源氏,他真的是个很棒的好孩子,愿意去援助和温暖弱小的存在,可是我们没能做到,即使我们和那些官员们争吵不休,”她垂下眼,“可你知道,有些事情失败过仅仅一次就会失去所有机会,包围着源氏的防线,说到底就是为了防住我和杰克.莫里森,因为我们曾经的顽抗。” 

“是这样啊,”我点点头,“您有自己的选择和心意,那么您得相信我也有,并且坚不可摧。” 

安娜沉默了很久,最后她笑了笑。 

“那就去吧,年轻人是该这样没错。”



我成功了,事实上比想象中的更顺利,支开了来为我挑选西装和照料饮食的女秘书后我按着安娜.艾玛莉给的路线打开了通向巨大的地下基地的门。 

然后在迷宫一样的道路里弯弯绕绕,避开巡查的警卫们,找到了那扇紧闭的实验室大门。 

它藏在地底长廊的尽头,与基地错落的楼层平台接壤,被漆成和四周相同的白的合金门死死扣住,这里寂静惨白得有些过分了,让人想起被掩盖在余灰里的淘汰品,或是老旧的蒙上了尘埃的,摆在仓库最角落的八音盒。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尽管法芮尔在帮助我,可她又能拖住他们多久呢。  


*  


我在虚拟操作箱中输入密码,看着互相镶嵌的锁一层层缩回合金门里,接着门开了。  

白炽灯光从里向外涌出,晃得人眼睛发疼,像是天堂的洞开,纯银的门后会露出吹着喇叭长着羽翅的孩子们。  

圆柱形的沉睡舱被竖起安放在空荡荡的实验室的中央。  


我的脚动起来,缓慢,又凝滞。  


太干净了,我忍不住想,这个所谓的实验室里除了睡眠舱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不到二十平方厘米的,镶在墙面的操控按钮,以及四块洁白以至于一尘不染的水泥墙。  

就仿佛是被丢弃在时光外的里世界。  


半机械人就浮在睡眠舱里,他的手臂上,大腿上,肩窝上,以及后脑上插满了软管。  

面罩被整个取下来,露出跟刚成年没多久似的男孩的脸,眼睫细密又纤长,在眼底投下大片的阴影,鼻子高而挺拔,双唇偏薄,颜色很淡却很干净。  


我离睡眠舱已经很近了,只剩不到十步的距离。  



你有没有看过雅格.格林的《睡美人》,一定是看过的。  



营养液泛着深蓝色的光影,让人想起夏夜的海,那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或许是磷物质,总之那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泛着白色的,碎钻般的光,在营养液里落下又升起。  



那座有着奥罗拉公主的城堡陷入沉睡,时间不再流动,就连蝉声与蛙鸣也没法听见。 

王子闯进来时,它仿佛一座寂静的山岭,沉入海沟里的被遗忘的废墟,合欢花被打落,风从远方而来,这儿除了孤独什么也没有。  



细碎的光映亮了源氏的眉眼,又从眉眼滑落到嘴角上,又从嘴角跌在胸口,在用牛皮绳束起的白玫瑰项链间游离。  


嘿,一朵白玫瑰。  



*  

我忽然记起了过去的事。  

没什么预兆,也没个招呼,那些不太想记起的事情都冒了出来,像是春雨后的紫藤花。  

我想起很多年前我掰着泡过水的馒头一口一口吞下去,灰暗的屋子里总藏着打不完的蟑螂,我每个清晨掐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最脏的棉外套去给人放马,跟在大马的屁股后边,即使是我死了,也不能让马身上多出任何一道伤痕,因为我得糊口饭吃,夜晚来临时我就缩在干瘪的被子里,看我私藏的“源氏笔记本”。  

我总想有一天我不再跟在谁的马后,为此我发下毒誓,那天我将不再吃泡水的馒头,我可以去哪里喝杯热牛奶,然后盖着暖和的被子安眠。  

我以为我已经甩掉了那个骨子里都藏着不甘的男孩,因为如今我不再跟在谁的马后,许多人跟在我的马后,对我的左轮手枪和那手漂亮的六连发投以羡艳的目光,我有自己的五室两厅,早上可以吃到新鲜的鲑鱼卷。  

我以为是这样的。  

可是当我越来越靠近沉睡舱时,我就像在时光上逆行,十四年了——整整五千一百一十天,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冬夜里孤独的孩子又回到了我的身上,他潜入富人区,穿着单薄的破外套,慢慢走向墙上挂有孩子和半机械人的合照的家庭,最后扒在冰冷的窗户上,仰着头,不知饕餮地望着岛田源氏。   

好像那就是穿过阴郁的积雨云的阳光。  



我抬手拥抱沉睡舱,把额头抵在玻璃上,笑得像是在哭泣。 



*  


细小的气泡从营养液深处浮起,它们沸腾,翻滚,渐渐流向沉睡舱底的蓄液池,软管从半机械人的身体脱离,银白色躯体上青绿的指示灯开始一个个亮起。  

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张还没完全醒来的脸,指尖握得发疼。  

直到银色的手啪地扶在玻璃上。  

源氏就站在稍高的,沉睡舱刚打开的暗门旁,正低下头看向我,铅灰色的眼睛睁开了,白炽灯的光芒落在瞳孔里,沿着眉眼流淌在脸颊的轮廓上。  



时隔多年,我终于又听到了心跳剧烈的鼓动声,擂鼓一样,裹着几十只兔子一样。  

我想起那场相遇,半机械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面甲上流转着火光带来的的赤红色,如今重逢的时候,依然是他低着头,我仰望着他。  

时间的界限被模糊,腕表发出滴滴答答的轻盈的响声。  



*  

“是有任务吗?”他从沉睡舱跃下地面,在地面的暗层里取出面甲和肋差,“资料呢,告诉我具体的计划,时间,路线和要求。”   



他不太一样了,不,应该是我不太一样了。  

以前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得清的男人像是在记忆里活生生缩小了好几圈,我总记得十四年前我还只能够得到他的胸口,可现在他加上那两个尖尖的接收器,也就是恰好到我的肩头。   

好小,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变得那么小了。我边想着,边抬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比划。   

源氏有些愣了,他盯着我的手,然后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反复地从额发打量到裤脚。   



他铅灰色的瞳孔慢慢收缩起来。   

“杰西?”许久后半机械人不敢置信地嗫嚅着,“杰西.麦克雷?”   

玫瑰在银白的胸甲上摇晃。   

我无声地笑了笑,像是多年前那样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于是半机械人的轮廓从僵硬变得柔软,如同融化的冰,他也笑起来,踮起后脚拍拍我的额头。   

“……你长这么大啦。”他轻声说。   

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像是叹息,像是枯叶坠落在湖面上。   

“过去了很久吗?”   

“十四年,”我用额发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十四年一个月零七天。”   

“我很想你,我无数次地梦到我们在大雪里穿行,梦到你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我握着他的手腕向下拉,让那支银白色的手覆在我的脸上,“还梦到我把蜡封的玫瑰送到你的手里,就是这只手。”   

源氏的脸有点红了,他的嘴角抿着,目光不自然地移开。   

这真是新奇的事,我想,原来他有这样的神态,事实上他的一切都变得新奇起来,鼻梁,双唇,隐约露出的虎牙,都是我前所未见的源氏。   

“你还戴着它啊。”我摩挲着他的指缝,心里像是有小小的烟火接连炸开。

“也不是总戴着,应该说,应该说……”他的整个脸颊都红起来,在因为常年不见光而尤其苍白的皮肤上晕染开,“……这只是种礼貌,是这样,对他人的礼物的礼貌。”   

活脱脱就是只被发觉了弱点的猫。  

我低声笑起来,然后放声大笑,笑得几乎要弯下腰去。   

“长了个子,胆子也肥了,”半机械人掐住了我的脸向外扯,他皮肤上的晕红还没褪去,虎牙磨得咯咯的响,“你觉得我不会整治你,是吗?”   

害羞起来是那个样子的,恼怒起来则是这个样子,眉心和鼻梁都皱起来,于是更像只猫了,呲牙咧嘴的猫。  

我捂着被捏疼的脸,满足地叹了口气,看了眼腕表。


   

时间是我踏进实验室的十八分钟十四秒后。   



源氏也听到那些脚步声了,我确定,他困惑地沿着声音透过敞开的合金门望向长廊尽头。   

“是警卫,他们二十分钟会来看一趟。”我依然摩挲着他的手。   

“和以前一样……”半机械人说,“可既然你带来了任务,这段时间就没有再来巡视的必要了才对。”   

“把那东西给我吧,杰西,”他碰了碰我的肩,“你应该从上级那儿拿到了一沓密封的纸。”   

“没有那种东西。”   

源氏愣了,很快地,他察觉到什么,戒备一般眯起眼睛。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也沉下去。   

“我已经足够算是英雄了,你相信吗,源氏,我已经是能够与你并肩而行的人了,今天应该是我在人们目光下接受勋章的日子,”我在他的手掌上吻了一下,“没有什么任务,没有密封的文件,我只是来赴约而已。”   

“你疯了,”他死死瞪着我,扯住我的衣领往下拉,直到我们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你不可能找到这儿来,谁在帮你?”   

“安娜.艾玛莉夫人。”我耸耸肩,如实回答。   

“fuck……”源氏甩开我的领子,也甩开我握住他的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笑了笑,默不作声。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像要用目光剥开皮肉,一直看到灵魂里去。   



脚步声已经就在门外了。   



“呆在那里别动。”他戴上面甲,轻声说。   



*   


三个人。   



半机械人仍然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迅疾,仿如一只猎食的豹子。   

他勾住一个人的脖子,用手刀砸向他的颈侧,然后在他倒下时迅速搞定了第二个人,在这个空档我捂住了源氏来不及捂住的第三个人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叫,顺带夺走他手上的报警器。   

说实话,那双惊恐万分的眼睛让我感到有那么点抱歉。   

“对不起。”我朝他眨眨眼,希望他能感觉到我笑里的礼貌和歉意。   

最后我打晕了他。   



“枪,”源氏向我伸出手,“把你的左轮手枪给我。” 

我乖乖取出枪放在他手心里,接着目视这个从来钟情于肋差与日本刀的家伙翻上三楼的墙,透过窗户把子弹射击到了什么东西上,刺耳又尖锐的警报充斥了整个地下基地,源氏从三楼一跃而下,迅速转身在连接着实验室合金门的开关上输入密码,直到门重新合上,锁契回归原位,他攥住我的手腕,沿着长廊向反方向疾奔。   

“你会用枪?”我顺着他的意思行动。   

“别小看人。”源氏一直冲到尽头,他翻开通风管的钢丝盖,率先钻了进去,“这儿通往外边的空地,我知道怎么出去,来吧,他们今天之内不会能够察觉到实验室里出了什么事。”   

我想起安娜夫人所说的话,原来他真的清楚这个地下基地里的每一条路,无论是暴露在地表上的,还是埋在地下的。   

“你可以逃出去的。”  

“然后呢,孤身一人地逃窜?别开玩笑了,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我听到参杂着电子音的,自嘲似的笑,他把我拉到身前,手掌贴着我的脊背轻轻向前推,“我会指挥你,杰西,走我前边。”   

他用肩头护着我的后心位置,手摁在刀柄上,全身绷紧地防备通风管道入口。  

“他们会追到这吗?”我沿着管道直行。  

“不是没有可能,即使被转移了注意力,但监控仍然开着。”  

“法芮尔,我是说安娜夫人的女儿,她应该搞定了监控的事。”  

“总之小心点不会有错。”  

“所以你觉得如果有子弹从通风管道口打进来时,击中你的肩头会比打到我要好?”我回过头,看着他面甲上的荧光目槽。  

那只搭在我背后的手显然僵硬起来。  

“你在保护我,是吗。”我抬手勾起他旧得泛黄的发带。  

再任由它从我指尖滑落。  

真好。我想。  

在他心里我还是那个为了一个约定不依不饶的,没有长大的孩子。可十四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陈年的屋子翻新,街道被改成高楼,走过旧时熟悉的路,看到老去的故人,没有什么是不变的。  

除了岛田源氏。  

这家伙就连生气时的动作都和记忆里的如出一辙。  

他站在这里,就是那座不老的古堡,无论多少年流过,你都还能从他身上找到古旧的岁月。   

“你一定要恼羞成怒了。”我忽然笑起来。   

于是源氏刚放松的身体又僵硬了,他狠狠地在我的背上捏了一把,却没有把手放下。   

“我说得对吗,你是不是在保护我,源氏。”我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颈,像是个向大人撒娇的孩子,“告诉我,拜托。”   

“……是又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无声地笑起来,就这么一直勾着嘴角,直到行走到能看见从地面上投下的阳光。 




短发的英国姑娘早就等在外边,她脱下了作战时的紧身衣,只穿着冲锋外套和一条金属白的裤子,坐在她最近心爱的摩托上。 

“我的天啊杰西,”她站起来,“你成功了,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快。” 

“当然的事。”我耸耸肩。 

于是她向我鼓腮帮子,以表达她的不屑一顾,接着调转了个方向走到半机械人身前,抬手拥抱了他。 

“伙计,很久不见了,”猎空者拍拍他的后背,“我们都很想你,每一个人。” 

“杰西跟我说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可看着你简直察觉不出来,莉娜。”源氏回拥她,“那些事,你给我倒啤酒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我是个特例,你知道的,如果哪天你能看到安娜长官和莫里森长官的话一定会吓一跳,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她松开源氏,跨坐在摩托车上,拍拍柔软的皮垫,“快上来,我得先送你们去个那些家伙们暂时想不到的地方。” 

“嗨莉娜,我听说女孩的车技向来比猛虎还要可怕。”我坐上车后座,胸口挨着源氏的背。 

“亲爱的,你只要在被甩下去时来个拿手的战术翻滚就好。”莉娜向我做鬼脸。 

源氏被逗乐了,他笑起来,低沉的笑声里夹杂着磁铁一样勾人的电子音。



英国姑娘踩下引擎,猛地扭转油门转把,体型庞大的摩托沿着道路冲出去,景物飞速地后退。 



风吹起源氏的发带,柔软的布料蹭在我的脸上。 

我忽然觉得心里一动,就像被什么戳中了胸腔深处最柔软的那部分。 

于是我垂下眼,把下颌靠在源氏的肩上。 




莉娜.奥克托多把我们放在一家隐蔽在小巷里的旅馆前。 

“这间旅馆的主人受过莫里森长官的帮助,所以放心待在这儿就好,”她吹着糖泡泡,说话含糊不清,“可之后的事就要由你们自己考虑了。” 

“我知道,”我想了想,向女孩开口,“莉娜,能不能帮个忙?” 

“你得先告诉我要做什么。” 

“帮我从我的家里拿一幅油画,它就挂在客厅,尺寸是巨无霸尺寸,你看到就会明白的,拜托。” 

“没问题。”莉娜眨眨眼,把防风镜从额头上拉到眼睛的位置。 

“谢谢。” 

她挥了挥手,意示不需要感谢,然后再次拧下油门。 

摩托车离开的时候就和来时一样势不可挡。 

我转眼看向源氏,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休息吧。”我抬手摩挲他的面甲。 

可源氏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最后我听到半机械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杰西,我在想,你是不是做错了。”他轻声说,“嫌疑不会那么快落在你头上,现在还有机会改变,我是说,回到你生活的正轨,这是一辈子的事,你……” 

“我是个大人了,源氏,不是不懂得取舍的孩子。”我凑上前去,吻了吻他的额头,“你该相信我的决定,我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你还涉世未深……” 

“你一定不知道,很多年前我还没真正遇见你的时候,就是靠远远望着你的身影跑起来的,我也曾经想过,只要能找到你,就算死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的鼻尖抵在他额上,“只要能再见到你,这不是花言巧语。” 

他还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有足够份量的理由来。 

“去休息吧。” 

我圈住他的肩,往旅馆里走去,源氏不再反抗,他顺着我的力道前行。 




店主给了我们顶楼的双人床套房,并热情洋溢地送来了热可可和牛角面包,源氏把它们放在床头柜上,在我铺被子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暖气开关,取下面甲缩在床上对着电视荧屏发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光子构成的荧屏正在播放关于杰西.麦克雷离奇失踪的新闻,以及杰西.麦克雷曾经辉煌的胜利和功绩。 

源氏被盗走的事是还没被察觉,或是被隐瞒,我不得而知,事实上也并不太想知道,主持人絮絮叨叨的夸赞我也不感兴趣。 

可是源氏盯着荧屏,无意识地咬着嘴角。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这不难猜。 



我凑到他的耳边,用鼻尖碰碰他的脸颊,叫了声源氏。  

半机械人闻声回过头,嘴唇蹭在我的唇上。  



点我



“源氏,我们去尼泊尔吧,去普罗旺斯,去埃及,”我贴着他的脸,耳鬓厮磨,“我去买顶牛仔帽,就像西部片里穿着蹬马靴的牛仔一样,从通缉令底下压着帽檐笑着经过,在世界上每个地方游玩,浪迹,逃亡。”  

“好。”他点点头。  

“直到我们都老去,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好。”他抬手拍拍我的脸。  

我想了想,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掌心。  

源氏愣住了,很快他笑起来,骂了句臭小子,十指扣进我的指缝里。  

“这是约定,是吧。”我问他。  

“是啊,拍了掌就是约好了,永远不会改变。”  



从今天开始,逃亡在阳光下,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END.

May
13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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